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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见"女网友"被困天津传销窝点 不肯配合遭毒打
来源:中国反传销卫士    时间:2017-05-26 我要分享:

刚刚20岁的小郑已经失联一个半月了,这让他的老师很着急。前天晚上10点多,小郑的音乐老师初先生意外接到了他的电话。电话那头,小郑声音低沉、颤抖,他说自己正在天津站,刚从传销窝点逃出来。

昨天,初老师终于见到了小郑。初老师心疼地发现,小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,不但鼻青脸肿,腰部、肩膀还有淤青。原来,他是被毒打了一顿才被放出来的。小郑向本报记者讲述了自己被骗的经历,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,别再上当受骗。

网友设套

被骗到天津乡村

小郑在北京已经工作两年,业余时间跟着初老师学习声乐。4月初的时候,小郑突然没打招呼就不来上课了,电话打不通,微信也不回,整个人处于失联状态。联系不上小郑,初老师一直在纳闷,这孩子到底去哪了呢?

原来,在4月2日晚上,一个名叫“一往情深”的陌生人加小郑为QQ好友。这是一位天津的“女网友”,而小郑则是单身一个人在北京工作。“一往情深”说,她是“随便加的”,但小郑却深深陷了进去。聊了大约一星期,“一往情深”突然发信息问小郑什么时候来看自己,小郑激动了一阵,马上就买了到天津的车票。

到了天津站,“一往情深”却没有像小郑想得那样在车站等他。“她给我发信息,让我坐公交车到静海,然后在一个德克士快餐店等她。”在快餐店,小郑见到了女网友,不过对方却是来了两个人。

虽然来的是两名年轻女子,但聊天的过程略显沉闷。一名女子对他说,附近有个景点可以带他去转转,但是得先回家放个包。小郑没多想便同意了。出乎意料的是,小郑被带到了王家楼村一处院子,这里全是平房。他前脚刚跨进院门,就听到大门“咣当”一声关了起来。他惊讶地发现,那两名年轻女子已经不知去向,身后站着五六个壮汉。

误上贼船

被困在传销窝点

小郑突然明白过来,他被骗进传销窝点了。对方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,收走了他的手机,让他脱了鞋上床打扑克。小郑说,这是一个卖化妆品的传销组织,每天上课就是说他们的产品如何好,但他从没见过化妆品实物,甚至连照片也没有见到。

刚进来时,对方不允许小郑单独和别人接触,安排了一个“师父”形影不离地盯着他,就连上厕所“师父”也跟着。小郑发现,这里的人都很年轻,年龄在19岁到30岁之间,基本上都是和他一样的“90后”,里面不仅有本科生、研究生,甚至还有在读的高中生。

小郑说,他被骗进来之后,传销人员每天给他们讲课洗脑,让他们背一些资料,给亲友打电话借钱,或者拉人入伙。遇到警方行动时,传销人员会带着他们躲到野外干涸的河沟里。“传销人员说,他们的项目是国家支持,但是只有厅级以上的人才知道,没给基层打招呼。”传销人员还吓唬他们说,如果警察来了让他们走,千万不能走,因为警察会向他们的家人收取“出警费”。

一个半月的时间里,小郑因为“表现差”被换了四个窝点“锻炼”。他观察发现,这个组织大约有十多个传销窝点,总人数在150人左右,每个窝点固定有13个人,每个窝点都有一个“领导”,两个“助手”,大家的手机都被装到一个袋子里,由其中一个助手看管。

最让小郑气愤的是,他发现当初把他骗到天津的“一往情深”其实是个男人。原来,每个窝点都有分工,有专门和人网上聊天拉人的,也有专门去接人的。这些和人网上聊天的“女网友”全是“男扮女装”,每个窝点有一名女性,只有在语音聊天的时候才会被拉过来和被骗者对话。

“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因为找工作、交网友被骗过来的。”小郑说,传销分子冒充女性和网友聊天时,会先问年龄和婚恋情况,如果是已婚或者是热恋中的,就不是他们的目标,“他们只骗单身小伙。”

逃出魔窟

被打得鼻青脸肿

在传销窝点的一个半月里,小郑每天早上5点就被叫起来,晚上10点睡觉,一天只吃两顿饭。每顿饭只有馒头,没有菜,十几个人只能分一盆清汤寡水的方便面汤。“这汤是领导吃完方便面用剩下的小料冲的。”偶尔,他们会改善伙食吃馒头夹土豆丝,但是土豆丝屈指可数。

小郑的手机被收走后,传销分子通过微信转账和发红包等方式取走了他卡上的三千多元钱。但是马上删除了转账记录,只有在后台记录中可以查到。小郑说,每当有人给他打电话时,都要按着传销分子的指示念出预先安排好的“台词”,不说自己在天津,而是在山东打工。小郑不愿意骗朋友钱,也不愿意拉人,所以传销分子常常轮番给他洗脑。院子的大门经常是锁着的,只有领导和他的两名助手有钥匙,小郑无法逃脱。一个半月的时间里,小郑一直不肯配合,不肯骗人,甚至不和传销分子说话。终于,前天晚上,传销窝点的头目把他放走了。

在放走他之前,传销人员把他毒打了一顿。小郑说,传销人员用棍子打他,把棍子都打断了。一个很高很壮的人把他抱起来狠命往地上摔,直到把他打得鼻青脸肿才肯罢手。传销人员给他叫了辆车,把他送到了天津站,又拿走了他仅剩的二百元钱。

到了天津站,负责看管小郑的传销人员把手机还给了他。这时,小郑才真正获得了自由。他先给朋友打电话借钱买了火车票,然后打电话给初老师,这才敢放声哭出来。

本报记者 王琪鹏 受访者供图